【楼诚衍生】【武侠AU】剑歌行（十二）
打起来了。
目录：(｡･∀･)ﾉﾞ
前文：（十一）
十二
——南武林，腾雾海——
剑阵威力果真如明诚所述？
明镜真的已经伤重到不足为惧么？
明楼过往毫无败绩，但对上老师他也有把握吗？
这样级别的高手，赨心虫和涣神香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明诚与明楼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毫无转圜，盯着他的自己人也回报这些时日除了在客栈与明楼几近决裂的一番对谈之外，表面上毫无联动。但是如果他们这么做是掩人耳目呢？
不，明诚与自己合作这件事情变数很多，事前恐怕来不及逐一定计。
但是如果硬要深究的话——至少给明楼下毒这种事情明诚是没有人证的。
无论如何，老师和明楼的对抗已成了现实，楼诚二人就算真的暗中有策划，那么老师的胜算是被削减的——这个对于南田洋子而言才是重要的。反正汪家已在掌握，入主中原一事可以从长计议，但是如果不能打倒藤田，南田氏这一代甚至并其后好几代都只可能做藤田氏的马前卒。
话虽如此……南田看了一眼身边的明诚，他正盯着近海战况激烈的战场一言不发。
“有话就说。”
明诚没把目光给她，却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你与明楼号称云中楼一光一影，默契无双，居然也能闹到这步田地。”
“藤田养大你，给你权势，教你绝世武功，也不见你怎么顾念。”明诚嗤笑一声，目光收回，转脸声音冷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暗示什么？”
南田为明诚声音里的敌意所惊，解释道：“我做出将老师提前诱往战场、送出制胜剧毒，还与明楼间接合作围杀这种事情，你还要怀疑我？”
随后反应过来的南田有些恼火，总是这样被他调转枪头反守为攻，明明是自己怀疑他图谋有异在先。
明诚不置可否，提剑离开。
“你去哪里？”
“养精蓄锐。”明诚脚步不停却转了脸，下颌微抬，在南田看来着实一副挑衅无比的睥睨模样。
“……”
南田收回暴怒边缘的目光——她能够感受到明诚体内真气的沸腾——被异种毒虫咬过之后，压抑并引导毒性是需要耗费相当精力的，明诚说要养精蓄锐倒也挑不出错处。
这阵便先让你得意。
就算气海中的赨烟尽数被老师吸走，你明诚也休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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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以剑气刀风几千回合的过招之后，明楼周身为剑阵激发的剑气所环绕，悬浮于空——他本乘着小舟而来，但是海中时不时溅射而出的锋利冰锥令他不得不放弃落脚点，只借着剑气护身。
藤田甚至没有露面！
眼前这纯冰打造的大船驶过外围剑阵，经历第一轮的破坏后伤痕累累，但是大体完整，被保护得很好的甲板之上空无一物。诡秘的是，明楼分明看见那些毁坏痕迹在缓慢地回复——周围满是海水，冰船回复看起来很是自然，但是明楼在这冰船的自我恢复的过程中，分明看见血光闪烁。
就像是人的肢体上伤痕的愈合一般。
如果藤田芳政练成法器之身，那么……
为了坐实心中猜测，也为逼出藤田，明楼骈指一震剑身，啸饮承压嗡鸣不止，剑刃处漾开赤色锋光，周身剑气随即为啸饮所御，在数张阵盘之上糅成锐利气劲。
“去！”
一声清叱，剑气直取刻着藤田氏家徽的船首而去！
密雨般的剑气之中，船首冰雕的龙胆草似乎有异力笼罩，在足以锉身销骨的剑锋芒丛中岿然不动。明楼心下了然，提剑一震，一道灼热的血红剑气随即混入剑雨之中，悄无声息地，竟然将凝冰龙胆草挡住了万千剑气的真气护罩刺破了！
那道看似细弱的剑气去势不减，击破真气护罩之后穿透那株冰雕的龙胆。冰花散碎之下，冰船登时势弱！
船身剧震，本该有冰块刮擦交击的酸牙声响，明楼却听到了蠕蠕而动的声音。
……果然。
“吼——！”
非人的啸声从四面八方朝明楼挤压而来，明楼只觉身边空间竟有撕裂之感，同时耳中剧痛。
平静光洁的甲板之上，慢慢地凝结出一个幽蓝色的人形，容貌模糊不堪辨，却能看见双颊瘦削，深目阴鸷之中尽是狂嗜——正是当年那个与长姐明镜惨烈一战的异邦侵略者！
难怪不见人，原来整条“船”都是藤田！难怪可以自行以血肉疗复伤痕，难怪对招甚久对方几乎不见疲累，难怪内息运转无迹可寻，藤田果然修成法器之身！
明楼挥剑引导剑阵的走势，很快稳住心神：藤田经脉缺损，就算修成法器之身，内力运转的效率也极其低下，就算他内力再浑厚，无以为继的情况下也没能力陪他耗下去。
然藤田受苦二十年所得实在太过惊人！
入海口处的第二层剑阵被显出形体的藤田激活，比被他破坏掉的第一层剑阵更加强力的剑气猛地朝他扑过来。藤田当年便是被这样的剑气碾压至失败，如今眼见当年剑招重演，当即严阵以待，只是他的出手比之当年却是从容得多了——有冰船为后盾和基底，藤田无论遭受到什么样的攻击，很快就能缓过气来，甚至调动起更为强横的力量给以回击。
明楼饱提内元，难以数计的烈烈剑光搅碎蓄势待发的冰锥，从他身后的海域腾空而起。
百丈之内，水幕震天狂吼！
离腾雾海最近的聚落是因西林街而得名的西林城，城中有些身家本事的人大多北上或参与或见证一代世家大族汪家的倒台去了，主心骨不在，留守城中的居民大多是老弱妇孺，对着地震一般异状多有惊恐不已的。
为剑阵所汲取而被强烈催发地气，其影响终究大规模波及陆地！
————————
蔺晨黄志雄二人在接近腾雾海岸之时明显感受到了可怖压力，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黄志雄功体特殊，能够遥遥感应同级的冰火双极功体在近海区域剧烈碰撞，而蔺晨的天衍行云诀也告诉他，南武林地区巨变的症结就在此处了。
这一大片区域差不多是地脉距离地表最近之处，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波动和奔涌。
便在此时，两人同感有人高速接近。但是对方身法出色，移形换位的功夫炉火纯青，人明明已经来到十丈之内，蔺晨和黄志雄竟然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
“嗯？”
体内真气小小骚动了一下，黄志雄即刻压下，可就这么一晃神，那人竟然折身而走了！
黄志雄提元运劲追赶来人，与空中一项流光溢彩物事擦身而过。蔺晨袖中烟雨夺上手，将呼啸而来的物事当空抓下！
蔺晨将钢丝解去，露出一只琉璃小瓶。
这是……
因小瓶上下翻覆，瓶内赤红色小虫滴溜溜地打着转。蔺晨定睛一看，小虫须发皆整，甲壳却闪烁着妖异蓝彩——端的是一只玉骨赨心虫。
黄志雄追踪未果，返回与蔺晨会和：“人走得很利索——这是什么？”
“玉骨赨心虫。”蔺晨皱了皱眉，“异种毒虫，毒性猛烈。起效的时间稍长了点儿，但是一旦中毒，其毒可深入气脉，致人血流不止。而且……”
黄志雄道：“如何？”
蔺晨敲了敲琉璃小瓶：“而且这是一只王虫。”
“王虫？”
“就是那种喊一声‘啊啊啊朕遇刺啦你们赶紧护驾’，其翅下孢孔中就会散逸出几万枚虫孢，瞬间长成，喷吐剧毒赨烟的大虫子。”
“……”
黄志雄一时无语。
“按说这种虫子喜欢寒冷的环境，在南边一般活不下来。要不是最近这天候突然变冷……哎？”
黄志雄和蔺晨对视一眼。
按照腾雾海边这种状况，这小虫子可是现时的喂毒利器啊。
“黄侍郎，刚刚离去那人的身份你有什么猜测？”
猜测？
“把这种能够左右战局的东西送过来，那人至少该知道我们所代表的态度。”
而且他的冰极功体甚强。
火极功体也不弱——至少强到能引起自己注意的地步。
啊……困守皇宫这么些年，武林中已经出现了能融合冰火双极功法的体质了么？
黄志雄远望因水雾散尽而露出来的海面，心有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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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右手平挥，真气源源不绝般狂泻，裹挟着剑气的海水被从船底蔓延开来的极寒冻气自下而上逐一冻住！
然而海水能被冻住，剑气却不能。
绮丽剑光破空而来！
藤田没料到明楼在自己不曾现形之时便被自己挡住数次进攻，在自己现形之后内力规模数倍提升还敢短兵相接，当即嘶着声音喝彩：“好胆识！”不过等他看清楚明楼手持长剑之时当即暴怒——明镜就是拿着这把对他的寒属性内劲有导引之功的宝剑将他击败的。
享受着前人的荫蔽，竟也有底气如此狂妄？！
明楼不关心藤田为何在占上风的情形下突然暴怒，因为这合了他的意——这种内力强横的对手往往喜欢在自己的优势领域碾压对方，明楼只需激怒他，让他如愿——藤田也如确他设想的那般掌劲凶狠，只是式式落空，空耗的气力相当可观。
他吃准藤田腾挪的空子，变斩为削，直接切下了他几缕白发，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走，却又正中明楼下怀——一张阵盘就在藤田身后蓄势待发。
“轰！——”
“……”
不过，一阵剑光裹冰尘之后，毫发无伤的藤田出现在明楼面前，连刚刚被削掉的头发都是完好的……就在明楼稍一疑惑的时候，脚下踩着的船舷竟然传来血脉搏动一般的震动，而藤田握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把冰铸太刀，不见疲态，挥斩而来！
一力降十会啊…只要藤田人在冰船之上，后盾便坚不可破，自己几无击破之机。
明楼算好后退的速度，横剑一格，腕力爆发，令太刀顺势滑开，紧接着啸饮独特的材质发挥了作用，把随着太刀灌注过来的狂暴寒气束缚住了，令其无法近身！
“岂得如此轻易？！”
藤田一声冷哼，轻描淡写地掌击太刀剑柄。啸饮登时一声痛苦哀鸣，裂纹顿生！巨量冰冷的寒属性真气突破障碍，随刀光结结实实地斩在了明楼胸前！
血花飞溅！
明楼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胸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响，他压住涌上喉头的热血，抬手封住几处穴位，同时应变如神地松开啸饮剑柄，躲开了追击而至的另一道真气！趁藤田微微失措那一刹那，明楼剑指聚气，一道灼热的血红剑光在指尖凝现，直接刺中了太刀薄薄的刃口。
藤田本想趁机废掉明楼双指，却对明楼剑指之上凝聚的灼热剑气心存本能忌惮，硬生生刹住去势。电光火石间明楼的靴尖已然把啸饮震起，长剑重回手中。他也不恋战，在甲板上迅速后撤，剑阵的剑气及时补位，解了他一时之危。
“……”
底牌终究泄出了一些。
殊不知藤田这边暗暗心惊：冰铸的太刀断裂了！
藤田看了看手中的断刃，脱手抛入海中，下一瞬引动夹板上散落的桅杆碎块随手一挥，另一把闪耀着诡秘光华的冰刀便出现在手中——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太刀几乎是用自己的血肉凝成，用以维持剑身的寒属真气也绝非泛泛，却被明楼指尖轻触一次便断裂……那道灼热无比的剑气非同小可！
只有一丝便能阻断自己的真气流动，寻到薄弱处，破坏自己受苦二十年打磨出来的功体，这种真气操控的简直精细到恐怖。
只是直到刚才明楼才使出这般杀招，且只有一瞬，想来此法也是极耗精力的。
藤田心神摇撼，再加上刚才那一战几乎不计后果地释放真气，他多少感觉到了疲惫。
明家人果真非同小可，想一蹴而就摧枯拉朽，难！
这副躯体虽然修成法器之体，却因为经脉残缺，真气收发虽然强横，却分外不自如……明镜啊，明镜！
思及当年劲敌，藤田恨得咬牙。
如果气脉伤损之处能得修复……
藤田放开了感知。
明诚那孩子应该在左近等待机会吧。
他需要时间回复一点气力，也为明诚制造接近的机会！
藤田哑声道：“轻易断我的兵刃…小子不差。”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年的修炼令藤田的喉头遭到破坏，他的声音十分粗噶嘶哑，听在耳中着实令人不快。
明楼站在桅杆上，也暂时压住了剑阵运转。稍微松懈的压力让先前顾不上的伤势开始爆发——肋骨应该是断了两根，他现在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血的腥甜味。
他尽力压住奔涌的内息，心念电转。
藤田法器之身，冰船做基内劲庞大，几乎无惧伤损，而自己一介凡胎，受伤之后战力便减损不少，对剑阵的操控力也有所下降……想跟藤田耗，必须好好掂量自己能承受住他多少次攻击！
也有好消息：这人开口讲话意味着他开始拖时间了。看来他的气力也是有限的，不然不会停止攻势，争取回复的时机。
也好。
明楼看了看两人所立的冰船，船首被破坏之后至今未曾复原，露出了一部分承重的龙骨，心知这就是这冰船关键了。他在心中定下战计：既然耗不起，那就速战速决吧！
“你所用太刀铸材堪比精炼法器，却并非精雕细琢而来，刀脊厚度参差，刃口弧度差强人意——打造如此粗糙，强度便是软肋——若非你将真气附于其上，不必我动手，那把刀根本受不住你两次以上的挥击。”
藤田料不到明楼在如此激烈的对攻之中还有心观察了他的兵刃：“你是铸师？”
明楼横剑于身前，只见啸饮剑身之上密布着刚刚藤田破坏出来的裂纹，而他骈指一挥，指尖裹挟着一团火光般的真气，拂过裂纹，那些裂纹竟如同冰消雪融般消失了！
藤田终于想起来，在自己动身之前，南田给他传回来的一些讯息中似乎提及明镜当年所用宝剑正是自家人所铸的：“啸饮剑是你铸的？”
明楼唇角翘了一翘。
二十年前的惨败竟有当时未及弱冠之年的明楼掺合！
藤田立时压不住怒火，左手一挥竟又凝出一把横刀来。
明楼见状摇摇头：“横刀铸造复杂程度犹在太刀之上，再做出几把来也一样是三两下就……哟。”
幽蓝色的冰刀夹杂着狂暴的气势向着明楼要害掷来，若非他闪避及时，非得给他削去一臂不可——不过明楼还是被刀锋浅浅划破了面颊，不多时脸上便显现细细血丝。
要是当做投掷，这些冰刀倒是威力甚大……
等明楼旋身调整好平衡，藤田已然握着太刀高高跃起，冲杀而来。
明楼瞳孔一缩。
就是现在了！
万千道赤红的灼热的剑气从藤田跃起的地方迅速铺陈开来，不同于先前剑阵所激发那些锋锐刚劲，这种剑气虽然细弱，却非常“柔韧”，破坏性较之剑阵剑气还大大超出——正是明楼先前一指折断藤田太刀的那一种！
藤田大惊！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和大船之间的联系在快速减弱，是那些被精准操控的灼热剑气在切割！
“你是何时……？！”他是何时起手的？！
“大概在你把断剑投进海里的时候。”鲜血顺着明楼脸上的口子慢慢流下来，神态却是镇定，“你会拖延时间，我也会。”
“……”
藤田怒而斩击剑网，手中太刀却在触碰到剑气的时候像先前那把一般断裂开来。
啧！
明楼根本不是普通铸师，他是……
铸天手！
TBC
讲真，没有剑阵明楼会很惨……
下文：(๑•̀ㅂ•́)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