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谭赵】【武侠AU】露沾衣(一)
好几个坑没填,又开坑了。
任性。
这坑是谭赵的,和《剑歌行》、《隔云》联动,时间点在剑歌行前几年。
有老谭→明诚,慎点。
是答应送给 @君不见兮 的一个番外……
本lof目录:(。・∀・)ノ゙
一
谭宗明挣开双眼——真的是“挣”开。
身上依旧有灼痛之感,但已经收缩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
看来,自己得到了细致的照料。
温暖阳光自大敞的窗户直射入内,让谭宗明浑身暖洋。
窗口旁有书桌一张,其上陈设简洁,不过笔山、砚台,书册而已。谭宗明勉力转动眼珠,只见书桌后有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人,执笔挥洒从容。
书桌与窗口略微岔开,并不是向阳的角度,然谭宗明就是觉得……
他在发光。
那个明亮的年轻人偶一抬眼,发现谭宗明终于有了知觉,便挽袖刮墨,将狼毫搁在砚台上。
他开口,声若泉羽泠音,入得耳内是说不出的熨帖:“你醒了。”
——大难不死,其后一句是什么?
年轻人起身,披着光,朝他走来,又稍稍掀开锦被,一指轻轻按在他的腕底伤处近旁。谭宗明只觉那手指冰凉,对于纾解伤口的灼烧之感颇有助益。
……不得不说,极是舒服。
“……”
谭宗明的意识继续陷入模糊。
“啪”!
“……”
“啪啪”
“……启平,如此恐怕不行。”
方才于清凉舒适中谭宗明失去了知觉,浑浑噩噩又不知过去几多时候。还是那个清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但这次多了一人,声音更跳脱一些:“数日水米不进,若再不醒没事也饿出事了。喂,赶紧起来,吃点东西。”
“啪”!
这下对方可是用了真力了,谭宗明顿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痛。
“……!”
就算是稚子无明的童蒙时代,他也从未被这样掴脸!
“有反应了。”那个跳脱声音的主人掀开他的眼皮检视眼睑,“本来便不该昏睡如此之久——看起来富贵人士的体质确实不怎么样。阿诚帮我拿一下碗,我去取针。”
“……”
若非稍一动便浑身疼痛,谭宗明简直要气笑了。他强行逼迫自己运气,欲催醒神识。
但一只冰凉的手指将他阻住。
还是那个清泠的声音——他似乎被那个掴了自己好几下的人称作“阿诚”:“切莫运功。你的经脉中仍存毒素,将其限制于几处大穴已然不易,冒然运气恐将前功尽弃。”
模糊的重影逐渐清晰起来。
“……”
眼前这个人果然就是上回清醒时见到的那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他托着一只粥碗,面上有着一丝温润的笑意,望之柔然可亲。见谭宗明想要起身,他搭了把手。
腕子纤细却有力。
很凉。
谭宗明记得,正是这个人用寒凉的内息为他导气,显著缓解了他的痛苦。
……啊。
“阿诚?”
见谭宗明准确无误地喊出这个名字,明诚眼底闪过一丝掩饰得极好的惊异——原来他方才果真是清醒的。
“不错,你可如此称呼我。”
谭宗明不失时机地扫了一眼所处的房间,发现陈设虽然很是简洁,用材却相当考究,连床帐上的细巧流苏边都是定州绢女金簪手钩的上等货。
哦……看来自己运气不差。
难怪得到了这样好的照料,原来是被显户救了。
“哟?哦对了。”隔帘是苗锦所织的九九消寒图,那个声音跳脱的人从帘后走出,掌中是一只针匣,“小东西要走了,知我来此,央我顺便告诉你一声。”
那个“小东西”似乎是很重要的人,明诚一挑眉:“知道了。”随即毫无拖泥带水地放下粥碗,对谭宗明施礼,“我毕竟不是医者,你若有疑问,不妨……”
那个人截口道:“不必多忧,你不放心小东西便先去。”
“……”
谭宗明有心与更加温柔可亲的阿诚一谈,但两人的交流让他根本无法插话,只得眼望着阿诚离开房间。
屋内剩下那个掴了自己好几下的人。
谭宗明不免略有些气滞。
谭宗明的眼光随着明诚一路到他阖上门扉——赵启平看在眼中。他来到床边,不动声色地取出银针,低头确认谭宗明受伤手腕近旁的穴位,以针尖在虎口旁的阳溪穴微微一刺:“谭老板忍着些,或许有些疼痛。”
“……”
谭宗明还未来得及发表意见,银针就已经扎进了阳溪穴——好在对方用劲极有分寸,他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
胸中的那股郁气得以纾解一些,谭宗明终于抓到机会开口:
“公子怎生称呼?”
“哦?”那个人又取了一枚银针,将其刺入阳谷穴后方才抬头,“谭老板这是记仇?”
身上沐着浅淡药香的人笑得玩味,谭宗明一怔,又一时忘言。
嗯?这到底是哪方贵胄,怎的一个两个的年轻人都如瑶林玉树一般出挑?
不过谭宗明何许人也:“可折煞我了,受人恩惠又怎会作此想?公子何出此言?”
“鄙姓赵——赵启平。”眼前的赵公子笑了笑,“我和阿诚互相喊了名字,谭老板却只记得他的,岂非于我有成见?”
“……”
这是谁记仇?
“先说声对不住。毒素已然伤及谭老板的周身经络,您身上只有脸能碰——”赵启平毫无诚意地道了歉,又取出一支顶端嵌有一枚纤细碧色宝石的白色细针。
谭宗明瞧着此针大异于先前银针,不免有些疑惑和下意识的不信任:“这是……?”
“切玉针,镇血定气。这一只手暂时不要动了。”赵启平好像没看出他那一点动摇,直接将玉针刺进会宗穴,又接着道,“谭老板卧榻三日,应该腹内空空才是。”
“……”好一个“腹内空空”,这人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识时务的谭俊杰忍下了:“抱歉,我还不饿。”
赵启平也不立刻回答,他收齐了针匣内的银针,看了眼谭宗明脸颊旁侧,伸手。
“……?”
一位大夫,而且很有可能是擅使银针的高手,手指必然要精心养护。谭宗明眼见那保养得极好的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的面颊,在耳屏饥点处微微刺入一点内劲。
几乎是立竿见影地响起肠鸣声。
“……”
白瓷粥碗中,熬煮得绵软的雪白粥米里浮着一枚艳色欲滴的红枣:“现在,谭老板饿了吗?或者……”赵启平把碗拿起来,双眸中满是慧黠,“我可以把阿诚喊回来,也许他在,您会更有食欲一些?”
“……”
啧,这年轻大夫果然犀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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