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遇鹿4

鸽主:我们以后一起去玩儿啊


不用那种行文方式了,我还是老老实实一节一节地讲故事吧【。

我是不是插flag了?【。


本lof的目录:(。・∀・)ノ゙

前文:3



静妃捧了一卷书册端坐窗前——萧景桓虽将她擒捉为质,却没有在用度上有所亏待,她还是能像往常一样住在自己的宫殿中焚香阅经,煮茶赏花,只是不能随意走动了。

萧景桓每日都会来“请安”,话里话外探听萧景琰的行踪和行动。


“往日景琰领着潜龙岭四围的防务,不得常常入殿中与静姨团聚,他求请入殿的文书萧景宣总是扔给我批,日积月累也有厚厚一叠了。”萧景桓亲手为静妃斟了新泡的花茶,“却想不到如今萧景宣做了阶下囚,景琰已然出入无碍,却不见他再来探视静姨——不得不说,我很惊讶。”

静妃受用了萧景桓的恭敬,握着瓷杯轻嗅茶香:“景琰性子是耿直了些,却也不是傻子,怎会再入这群狼环饲之地?”

“哦?”萧景桓见静妃依旧面不改色,态度毫不松动,“却放任静姨你独自在这…‘群狼环饲’之地?”

静妃微微一笑:“我其实算不得重要。”

“哦,能让七弟甚至放弃了自己母亲的……”萧景桓心说时机到了,他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物——萧景琰在强敌近身之时仍死死保着的东西必然关键,“是这东西吗?”

“……”


萧景桓掌中卧着一支牙白色的断角,古拙中带着一丝典雅,若细细观之,便可在那细致弧度中看见隐现不定的金纹。

静妃心里一慌。

这是萧景禹历劫飞升之前交给萧景琰的祖龙之角,形同将守护神魔之隙封印的责任也托付给了萧景琰,萧景琰本该像守护心脏一样守护它。

现在这支关系到神魔裂隙封印的断角却落入了九色鹿叛逆手中,想来那日景琰突围之时果真是万分凶险。

景琰…….

不,不对,静妃强稳心神。

事情还没有这般糟糕,静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萧景桓没把精力放在搜捕景琰上,反而来烦扰自己,这说明他拿景琰还没什么办法,想从自己这里找到突破口。

而且他似乎只知道这支角十分重要,却仍不知重要在何处。

不能慌,不能教这叛逆发现龙角的端倪。


静妃强压下心中那份强烈的不安,以广袖遮面,啜饮了一口已经能入口的花茶。

萧景桓一时摸不准她这份从容究竟是不是故作姿态:“静姨?”

缀着银色鳞片的广袖垂下,萧景桓竟从静妃面上发现一丝没有遮掩好的嘲弄神色:“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景琰的角完整康健,无需保养替换。另外……这支角确实古朴大气,只是想以之作为鹿角的替代,还是稍嫌局促了些。”

“你……!”


因为血统混杂,萧景桓天生无角,少不得受了许多白眼,甚至一度被先皇当做女孩儿教养。成年之后他靠着八面玲珑的手段为自己求得令名,却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也不知尝试过多少生角之术,但是从无生效者。萧景桓一向极为忌讳提及此事,这下叫静妃戳中心中死穴,顿时勃然大怒,一下子就顾不上从她这里套取什么信息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景桓眼中的阴鸷再也掩饰不住,“来人!”


——————————

日光熹微,蔺晨撩起帘子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正撞见萧景琰对着水中还有些模糊的倒影正衣冠。

都不知道萧景琰是从哪里变出来一身衣服来:黑色里衣,袖口有暗红色滚边,外袍却是素色的。乍一看中规中矩十分朴素,可架不住蔺晨眼睛尖:他在里衣襟口看到了压着的金线,外袍自肩部蔓延开银色刻花,绣得不显眼,但细看就能发现是螭纹的。

蔺晨的眼光顺着来到了腰封,也是不甚出挑的暗红色。

然而,镶金扣。

“……”

嘶,该说声不愧是皇族么?


“蔺阁主。”萧景琰认认真真地摆正发冠,转过身来对蔺晨行礼。

蔺晨见过他如墨长发散乱委地的模样,当时没有觉得他狼狈,反而有些惊心动魄的颜色,如今见他一身板正,一头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就像被精致细密的壳封了起来,让蔺晨特别想揉乱。

“哎?有个事情早就想与你说了。我记得你一早对我可是直呼其名的,怎的现在反倒客气了?”

“……”


若依萧景琰早前思量,琅琊蔺氏在人间界声名煊赫,蔺晨又是蔺氏家主,自己称他一声“阁主”是应有之礼,他不追究先前那声失礼就已经算涵养不错了。

而蔺晨自己却笑说这称呼生分了。

数日相处,萧景琰发现蔺晨虽不至玩世不恭,却也是真的潇洒恣意,从不见他以功名自矜。萧景琰久处拘束,见他浮云风流,着实也有些心向往之。

……也罢。

“那么我…称你一声蔺先生,可好?”


萧景琰的表情从有些不解再到释然的变化,蔺晨一一看在眼中,显见是真有这般多虑。

蔺晨眉眼稍弯:“喊我‘先生’?这下倒是我有些占便宜了,你可不能反悔。”

“怎会?”萧景琰正色道,“山水林木、自然精灵在此,它们都听得见——食言者得咎。”

哎打住打住……萧景琰太容易认真了,蔺晨又摸出些门道来。他顺着萧景琰的话头轻飘飘转开话题:“说到这山水林木……看来你的伤势恢复得非常好,已然有心起这些来了——起了这么一个大早,你是来赏这晨光的?”


此言却是恰中萧景琰所思。

碧骦河下游的这段河段相对和缓,冲出了一大片滩涂,初升的日头为这片湿地镀上一层耀目炫光,宛若金田。雾气在日光中逐渐变得稀薄,河边的繁盛草木中间或有一声两声鸟鸣隐现其间,枝杈叶尖处缀着有如精心打磨过的宝石一般璀璨的露珠,或有落在夜行回转的小动物身上的,激起一阵惊慌骚动,很快平复,可是被惊扰的草木却止不住,原是微风轻舞,又引出三两声鹿鸣一般的响动。

“……”

这景致并不算特别,远不如行云殿中的园林美景精致,但旺盛张扬的生命力却是殿中精心修饰的园林难以表现的。精致的修饰和粗糙的生动萧景琰不想妄分高下,但就现下而言,他的确更中意后者:“曾听说碧骦河下游颇有野趣,可惜平时我没什么时间到离行云殿这么远的地方来。”萧景琰的眼睛里有异彩,“想不到却于今日得见了。”

这……蔺晨下意识地用玉骨扇敲了敲额角。看来这位九色鹿皇族的日子过得不甚愉悦啊。

萧景琰转身看着他:“我很少有机会离开潜龙岭,而先生见识广博,想来是游历过不少地方,见识过更多不同的景致吧。”

蔺晨心下一动。他为了琅琊阁封印松动一事寻找解法,很是有些假公济私地广做游历,这下听萧景琰提起这些可算是正中下怀了,心思转过来,当即有些滔滔不绝:“好说了。自然风光便远不止这般大河野趣,燕山月笼大漠如雪,乔木齐整藏丘陵起伏,溶洞深涧中犬牙交错,宁谧深海时有怒浪破空,无垠草原可见万马奔腾;又有温婉水乡,杏叶书香,塞外坚城,壮阔云堂,有雕梁画栋的所在,然三两竹木的搭建也别有风味,还没说冰壁雪阁镜面湖,圆楼土屋风雨桥这类的异族趣味呢。可看之处太多,大处可看,小处更可看,正所谓大千世界是也……”

萧景琰被吸引住,静静地看着蔺晨神采翩然,听得很认真,等蔺晨稍稍告一段落后才微笑道:“看起来我错过不少。”


蔺晨收了声,看着萧景琰的眼睛。

声音眼神极难作伪——粗粗几句罗列便能让这位皇子心生向往之意?若非惯能作戏,那就是……萧景琰他真的被他的兄弟限制得很死。

看来九色鹿这种兽类中的显族也脱不了这样的倾轧与勾斗,着实有负其超然之名。

在这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萧景琰竟有着纯澈到近乎憨迂的性子……蔺晨很难不心软。


蔺晨有心排解萧景琰不甚明显的低回惘然,但是涉及行云殿内政之事他又不好贸然开口,遂笑道:“这算得什么错过?论及别处境界我不敢夸口,但人间界何处优美何处畅意我倒是有谱在心。等这劳什子封印事毕,我引你去别处游玩又有何不可?只怕到时你养尊处优,受不得奔波之苦。”

萧景琰闻言一怔,继而低声一笑,眼睛却没有看向蔺晨。这大包大揽的邀约倒是令他胸中郁郁稍一得舒,只是……

“先行谢过先生盛情。”

听他语气蔺晨便知有个“但是”了:“若眼前难关得过……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果然。


萧景琰的姿态摆得有些低,这让蔺晨的兴致稍稍冷了一些——这指的就是先前那份有关“豢养”的交换了。

萧景琰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过度解读?

罢了。

蔺晨暗自低叹一声。看来萧景琰身上那层保护壳,一时半会儿没法儿打破。


蔺晨收拾了心情,就势谈起了目前局势:“怎么,你看起来好似有些悲观?我看你还有闲心来看景,合当胸有成竹才是。”

萧景琰摇头道:“这局面谈何胸有成竹?只是我本来就要到碧骦河下游来,顺便而已。”

“哦?”听闻萧景琰不甚急切的缘由竟是这个,蔺晨倒是有些兴致,“你来此地是要寻人,还是寻物?”

“也许皆有吧。”萧景琰被河边浓密芦苇丛中传来的些许晃动吸引住目光,“确切说,我在等一道机缘。”

蔺晨顺着他的目光眺了一眺,却没发现什么异状,转头就见萧景琰收回了眼神,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你怎知此地有机缘?”


萧景琰在船头盘坐,似乎在酝酿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虽说我们九色鹿是整个族群肩负着守护神魔之隙封印的任务,具体担责的却只有寥寥几人——这代是我,上一代则是我的皇长兄。”

景字辈的……长兄?虽然不知道为何萧景琰突然提起这个,蔺晨还是习惯性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萧景禹?兽族在百年中唯一白日飞升的‘白麒’萧景禹?”

“不错——想来皇长兄是九色鹿一族在人间界最为知名的族人了吧。”听闻蔺晨准确地报出“萧景禹”这个名字,萧景琰点了点头。

说到白麒,蔺晨有些好奇地道:“那传说中的‘白麒十宝’也确有其事了?”

“这就是以讹传讹了——哪里有‘十宝’?”萧景琰挑眉,似乎有些诧异蔺晨竟然知道这些事情,“不过皇长兄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件雪鳞衣,是他所褪凡胎的九色云纹之光淬炼过的宝器,刀枪难伤,万邪不侵,甚至对魔染也有抵御之功,是防护力一流的防具——皇长兄将之赠予了我的母亲。”

噢……蔺晨终于知道萧景琰的凭恃在哪儿了。既然短时间内母亲安全无虞,那么不如先找出能够解决从松动封印中泄露魔气的方法,以免自己也白白折进去,令母亲反而不得解救。

萧景琰提到自己兄长的时候似乎有些感慨的意思,但是很快就从耽溺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了,紧接着蔺晨便知道了为何萧景琰要提起他的皇长兄:“皇长兄擅魂占,飞升前曾为裂隙封印占过一卦。彼时封印相当稳固,但魂占结果却指向了潜龙岭边缘的这片深泽之地,皇长兄放心不下,便来此地查探,只是他在那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后来与我提起过,我将此事记在了心中,等到我发现封印松动之时又想起了皇长兄那次魂占,想着时移事易,或许有些不同呢?”


原来如此。

萧景琰本就意欲来此调查,只是撞上了萧景桓趁机叛乱。唔……蔺晨选择水路离开行云殿的势力范围,也是在布下折光法术遮蔽身形的前提下,为了禁绝气味暴露形迹才如此行事,却不想正合了萧景琰一开始的打算,也算是误打误撞——难怪他恢复过来之后多少有些老神在在的意思。

“那么,有发现?”蔺晨环顾一番,“居民生灵?地气地势?或者别的……那是什么?”


还没等蔺晨一句话说完,一阵奇异的尖锐鸣镝破空而响,碧骦河边的芦苇丛忽然生出剧烈晃动摩擦的杂乱之声,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左冲右突一般。

虽然知道法术范围之外的人是看不见这艘船的,但蔺晨和萧景琰还是警觉起来,如果是萧景桓的搜捕队伍,保不定会有精通法术的妖兽。


然而暗自戒备了好一会儿,从茂密树丛中先出现的却是几个皮裘劲装的人族猎户,其中一人所负箭囊中的箭镞有细孔,想来就是鸣镝主人了。

他们的神情很有些怒意勃发的样子。

“再搜!把金蛊哨吹起来,它顶不住。”

鸣镝之主提出了担忧:“这是潜龙岭外围了,我们还要继续追?这里头可不少难缠的东西呢。”

“潜龙岭如今换了日头,自己的阵脚都乱了,还要来管这外围之事?不必担心太多!肯定在这附近,金蛊还在那小畜生身上,能走出多远?再试一次!小畜生把所有鹿都放跑了,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它?”


蔺晨听罢心里一跳。

那鸣镝是金蛊哨?

金蛊这种虫只遵蛊主人所持骨哨号令,致所寄之身也必须依照金蛊主人的意志行事,是一种威名赫赫的蛊虫。

这几个猎户来头不一般,修为很是不错,而且掌握着这种宝物。

只是不知他们想用这种宝物来对付什么。


就在这时,蔺晨听见萧景琰轻轻地倒抽一口凉气。

再一次顺着他的目光,蔺晨看向了先前那个发出了异响的芦苇丛——从他们的角度可以从芦苇的缝隙里看见一只……

梅花鹿。


蔺晨见过萧景琰的白鹿元身,神俊之余威仪具足自不待言,但是眼前这只更为纤细的梅花鹿却给了他另种灵健之感。

不过这只梅花鹿的状况有些糟糕:眼下正是春日,乃鹿茸生发的日子,这只梅花鹿似乎曾落入猎户手中,顶上有一支鹿茸已经被割去了,淋漓的鲜血从眉骨上往下落,染红了梅花鹿的半个脸颊。

蔺晨知道萧景琰想出手,但是他魔染方除,就算已经吸收掉蔺氏荫脉之力也仍旧体虚,想马上动手有难度。他拦在萧景琰身前:“我来。”


就在这时,鸣镝之主已经选好了射出鸣镝的方位,眼见那健壮的手臂已经开始拉开铁胎弓。

梅花鹿似乎也知不好,朝着河心着力一跃,力图拼死飞渡,然而实为金蛊哨响的尖锐鸣镝声再度破空而作,梅花鹿的力气在半空中散尽,直直往下而坠——这倒是好机会!


蔺晨催发真力,挪移之术将脱力的梅花鹿稳稳托住,拉进了折光法术的范围中。

“这?难道刚才那是鹿的虚身?”在猎户们看起来就像是那只梅花鹿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由得他们不惊疑不定。

为首者有些惴惴,又强自镇定道:“那只鹿甚至还不是妖,哪里就能修出虚身了?再说了,如果那只鹿有这等本事,哪里还会被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如果那只鹿在隐藏实力,引我们入彀呢?……”


——“惜命的话,就走吧。”


“谁?!”一道低沉清朗的声音从空荡荡的河心响起,把几位猎户唬的惊疑不定。



碎碎念:

琰鹿穿的是这身。


《奇迹琰琰环游大梁》里我最喜欢他这套了,初看见这张剧照的时候我立刻就被击中了,从容貌到仪态全都无可挑剔……捂心口【_(:зゝ∠)_

感谢我们的演员朋友~


有谁想猜猜梅花鹿是谁的吗?【手动DOGE

晚上揭晓XD


下文点这里:(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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